任務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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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此舉意在提醒千手扉間不要隨隨便便帶個拖油瓶在身邊，但輝夜冰木原卻看到了自己新的價值。
他當即向千手扉間保證道：“扉間大人放心，這種暗殺任務一點都不難，全部交給我就好了。”
“小鬼，你那點實力夠幹什麽？”宇智波斑冷嘲出聲道，“說不定還沒踏入別人的家門就被人家雇傭的忍者給幹掉了。”
“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輝夜冰木原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認真地反駁道，“只要我的血繼病不發作，我就能保證任務目標活不下來。”
“說得好聽啊！小鬼你……”
宇智波斑反唇相譏。
“住嘴。”
千手扉間適時地開口，打斷了二人你來我往的機鋒。
輝夜冰木原不知道他無心殺這些名單上的貴族也就罷了，怎麽連宇智波斑都在裝傻充楞？
紅眸掃視之下，方才還在吵架的二人瞬間消音。
宇智波斑收好那疊任務清單無趣地切了一聲。
輝夜冰木原則看了看宇智波斑，又看了看出言阻攔的千手扉間。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他還是不甘不願地退了一步：“好吧，這種任務如果由斑大人來完成的話，的確更保險一點。”
“……”千手扉間臉上無奈的神色更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要相信宇智波斑的話，我並不準備殺掉這批名單上的人。”
“所以你也不用去完成暗殺任務。”千手扉間將一疊整理出來的情報攤到輝夜冰木原面前，“先學學這些東西就好。”
輝夜冰木原低頭看了看面前的一堆情報，茫然地擡頭：“扉間大人，但是我連字都還沒認全。”
“所以你先學識字。作為輝夜一族的族長，至少對族裏呈上來的族務要看得懂吧？”
千手扉間扶額道。
他覺得他扶持輝夜冰木原當輝夜族長不是給自己找了個盟友，是給自己找了個小孩帶。
連字都認不全，只會戰鬥，且對絕大多數事物都漠不關心，還異常聽話的輝夜冰木原實在很難讓他提起戒備來。
宇智波斑坐在一邊沒忍住笑了。
開口閉口殺殺殺的小鬼居然也會對著一堆情報露出不情願的神情，還真是稀奇了。
但是，下一秒千手扉間就開口了：“宇智波斑，既然你這麽閑的話，那你就來教這孩子識字好了。”
“我才不要。”
宇智波斑斷然拒絕。
果然！
這個小鬼還是很討厭啊！
輝夜冰木原的識字老師最終換了個人。
宇智波斑隨便叫了個輝夜族人來幹這活。
但在第一次識字教學結束之後，卻出了點小狀況。
輝夜冰木原欲殺掉教習他識字的輝夜族人。
在骨刀洞穿輝夜族人的心臟之際，宇智波斑及時出手阻攔。
“小鬼，你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自覺自己不會看走眼，這小鬼絕對是那種沒有任務或命令就懶得多挪一步的性子，但現在怎麽會突然動手？
“這些情報應該不能洩露出去吧？”輝夜冰木原看了眼桌上被拿來當成教材的情報，又看了眼躲到屋舍一角的輝夜族人，“既然不能洩露出去，那麽就需要處理掉見到情報的多餘的人。”
宇智波斑自覺自己的確說過不聽話的人就全都殺掉就好了的話，但他殺人的目標也只是不聽話的人而已。
他還不至於宰了一個單純幫忙教習識字的輝夜族人。
不過……
他掃了眼桌上攤開的情報。
上面都是些千手扉間整理出的水之國國都各方勢力派系的來往齟齬，以及極可能隸屬於水之國國主麾下的暗中勢力的名單。
雖然簡略到一般人大抵也看不懂的模樣，但的確也不是能夠公之於眾的情報。
“小鬼，照你這個說法，難道我給你找一個識字老師你就要殺一個嗎？”
宇智波斑對輝夜冰木原的做法極為看不上眼。
在強行壓下輝夜冰木原試圖攻擊的手臂之後，他的眼眸迅速轉換成猩紅的顏色：“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就這樣好了。”
躲在屋舍一角的輝夜族人不自覺站了起來，眼眸中閃過一抹猩紅。
其面上驚恐的神色被一只無形的手強行抹去，儼然已經被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攝住了心神。
待到這名輝夜族人木然地走出去之後，宇智波斑才低頭沖輝夜冰木原道：“這樣就可以了。他不會記得來到這裏之後發生了什麽，但是卻會每日固定時間來教你識字。”
“這就是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嗎？”
輝夜冰木原略帶好奇地看向那雙猩紅的眼眸。
他這輩子接觸最多的就是體術，畢竟輝夜一族就是以體術見長。
而後在對戰霧隱村的忍者之時，他也會接觸到忍術幻術之類的能力。
但是那些忍術說到底也多是水遁之流，頂多也就是水的形態和性質變化等等，並沒有什麽出奇的。
而幻術有時候能讓他分不清敵我，有時候卻能在瞬息之間被他勘破。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接觸過像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這樣，能在瞬間蒙蔽人心神的詭異能力。
但是，在對視間，他卻覺得眼前猩紅的眼眸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
那一點猩紅在不斷扭曲並放大著，於旋轉間化作漩渦的模樣，將他的心神整個攝入其中。
意識歸於黑暗。
輝夜冰木原失力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案桌前。
這一次，沒有千手扉間來強硬地打斷他和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對視，他也就根本就掙脫不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蠱惑人心的力量，即便這力量並非由宇智波斑主動催發。
“真弱。”
宇智波斑嫌棄地掃了眼趴在案桌上的孩童。
整理完情報的千手扉間在進來找人之時便被這種狀況驚了一下：“這孩子的血繼病又發作了？”
“不是。”宇智波斑懶洋洋地反駁道，“是這小鬼不知天高地厚地跟我對視，然後他就暈了。”
他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直視的。
雖然這小鬼年紀不大，意志也十分出眾，但也還遠遠沒到能夠直視他的眼睛而不被影響的程度。
千手扉間莫名有種心累的感覺：“宇智波斑，逗一個小孩子玩很開心嗎？”
表面上這理由似乎沒什麽問題，但是以宇智波斑對力量的控制程度，如果他有意的話，絕對能讓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一點都不外洩。
“很開心啊。”
宇智波斑厚著臉皮承認了，揚眉勾唇之間盡是得意。
這小鬼眼見著都要成他們的跟屁蟲了，他當然要逮著機會修理修理這個莫名得了千手扉間青眼的小鬼了！
千手扉間張了張唇，本能地想勸誡宇智波斑別跟一個小孩子置氣。
但在見到宇智波斑危險起來的神色之時，他還是重重嘆了口氣：“你開心就好。”
宇智波斑願意和一個小孩子置氣，就說明他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錯，而且這孩子也入了他的眼。
千手扉間自我安慰道。
這總比他先前天天壓抑著情緒，最後忍不住殺人要強多了。
“這還差不多。”
宇智波斑眉宇舒緩下來。
怎麽想他和千手扉間的關系都要比這小鬼和千手扉間的關系親近！
所以千手扉間理應站在他這一邊才對！
只不過，宇智波斑暗搓搓給輝夜冰木原找麻煩的舉動也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旁觀者千手扉間徹底放任了他的行為。
誰讓宇智波斑找一個小孩子的麻煩頂多也就是冷嘲熱諷或者調笑幾句，再不然就是有意無意地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讓其吃個小虧，並不會在知道輝夜冰木原的血跡病隨時有可能發作的情況下再拖著其戰鬥呢？
所以，千手扉間也就隨他們去了。
而另一位當事人則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宇智波斑在找麻煩。
宇智波斑嫌棄輝夜冰木原長這麽大字都認不全，輝夜冰木原接受良好。
他自被抓回來後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戰鬥和修養中渡過，輝夜族裏沒人會在意他識不識字。
因為他還沒有到單獨出任務的時候，只需要跟著其餘的族人行動就夠了，所以他也不需要識字。
而他認識的那些字部分是先前父母尚在的時候教他的，還有一部分就是拿偶爾到手的任務名單和族人的言談兩廂對照學會的。
既然宇智波斑說的是事實，那麽他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無窮無盡的戰鬥教會了他一個道理：
要認清楚並接受自己的缺陷，然後學會掩蓋，亦或者彌補。
否則，被不必要的情緒沖昏頭腦，只會讓他早早丟掉小命。
而宇智波斑在諷刺了幾句沒得到想要的回應之後，便將矛頭對準了輝夜冰木原的戰鬥方式。
速度太慢，骨刺強度太低，出手炫技的行徑浪費了太多不必要的查克拉，骨刺叢的範圍龐大卻毫無用處……
總而言之，輝夜冰木原在與他戰鬥時完全不像個身經百戰的家夥。
這一點輝夜冰木原也無法反駁：“斑大人，既然您和扉間大人想看我的屍骨脈血繼的話，那麽戰鬥的主要目的就是向您展示我的血繼限界，而不是想辦法贏過您了。”
斑大人和扉間大人是伴侶。
斑大人對他的血繼評價也會連帶影響扉間大人對他屍骨脈血繼的看法。
宇智波斑又被噎住了。
這種無論怎麽挑刺都只得到對方讚同的感覺實在憋屈極了。
“總之，你這小鬼還差得遠呢！”
宇智波斑丟下一句話便徹底歇了挑刺的心理。
而這一點在輝夜冰木原眼中也是無可辯駁的現實。
他和宇智波斑的差距……
的確有如天淵之別。
他這輩子也不可能達到宇智波斑的程度。
那雙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那高達數百米的須佐能乎，都是他絕對無法戰勝的存在。
宇智波斑和輝夜冰木原的口水官司自然也傳到了千手扉間耳中。
因為輝夜冰木原主動和千手扉間說起了這件事：“扉間大人，我的實力有限，就算繼續成長下去，也絲毫沒有戰勝斑大人的可能。”
“嗯。”
千手扉間理解地點頭。
這個世界上無人能打包票自己能戰勝宇智波斑，就連大哥都無法做出這樣的承諾。
那麽，一個十歲的孩童當然也不可能保證自己能夠戰勝宇智波斑了。
只不過，輝夜冰木原說這種話是想幹什麽？
這孩子寡言到幾乎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
“所以，斑大人雖然指點了我的戰鬥，但是以我的實力，就算之後會變得更強大，但也無法扭轉這些弱點。”
輝夜冰木原道。
無法彌補弱點，就意味著無法擺脫弱點會被利用的破綻。
有破綻在身，就意味著他的實力提升也有限度。
而這樣的他，可能會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就被扉間大人拋棄吧？
“宇智波斑說什麽了？”
千手扉間眉梢一揚便開口問道。
他似乎懂了這孩子為什麽要說這種話了。
他身邊有宇智波斑，而這孩子自覺自己永遠達不到宇智波斑的高度，所以這孩子自認為自己就是個戰敗者、失敗品之流的角色。
身為戰敗者，身為失敗品，按照輝夜族裏一貫的規則，就會落到被人忽略無視乃至瞧不起的境地，最後被拋棄掉。
可是，這孩子拿輝夜族裏那一套規則套在自己和宇智波斑身上，本來就哪裏都不對吧？
千手扉間耐心聽完了輝夜冰木原的覆述，也沒有對宇智波斑的點評過多發表意見。
雖然宇智波斑是在挑一個十歲孩子的毛病沒錯，但是宇智波斑不會做些無中生有的事情來，這些問題的的確確都是輝夜冰木原在戰鬥中袒露出來的。
千手扉間只是告訴輝夜冰木原：“不用和宇智波斑比，除了我大哥之外，天底下也沒人能和宇智波斑比。就連我也沒有絲毫勝過宇智波斑的可能。”
“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裏，並且不斷努力彌補就足夠了。”他繼續道，“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變得沒用。你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實力，就已經超越了天底下絕大多數的同齡忍者了。”
輝夜冰木原對千手扉間肯出言安慰十分開心，這說明扉間大人沒有見他的實力太差就將他拋棄的心思。
但是，他還是遲疑地反駁道：“扉間大人，您是在安慰我嗎？上了戰場，敵人可不會看我的年歲小就對我手下留情。和同齡人相比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勝過成年忍者，才能更好地活下來。”
這是他從戰場上學來的道理。
“話是這麽說沒錯。”千手扉間頭疼道，“但是既然你跟著我和宇智波斑行事，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上戰場了。”
他再如何布局也沒有指使一個十歲的孩子上戰場的道理。
而且有宇智波斑在。
就算要上戰場，那也只會是宇智波斑單方面橫掃戰場的戰鬥。
“扉間大人，那我還能幹什麽？”
輝夜冰木原覺得不太行。
不用他戰鬥的話，那麽他豈不就成了個累贅和廢物了？
千手扉間覺得輝夜冰木原現在就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沒有任何要再指派輝夜冰木原的事情。
所以他給輝夜冰木原的答案就是：“識字，修養，跟在我們身邊就可以了。”
但是這樣的話並不能說服輝夜冰木原。
不過，輝夜冰木原心底始終盤旋的隱憂在他們真正上路之後就被打消了。
宇智波斑給輝夜冰木原找了個活計：做飯。
而宇智波斑也多了個飯後活動：揍輝夜冰木原。
“千手扉間，這小鬼的手藝糟糕到我都沒辦法下咽，但我還是大發慈悲地指點他戰鬥。”宇智波斑振振有詞，“說起來還是這小鬼賺大了。”
而被揍得爬不起身的輝夜冰木原也在旁附和：“多謝斑大人指點。”
千手扉間徹底歇了阻止的心思。
揍人和挨揍的家夥都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麽問題，他還阻攔幹什麽？
待他們到達水之國國都之際，輝夜冰木原已經能勉勉強強做出符合宇智波斑口味的飯菜了，而其實力也在宇智波斑的調教下增長了一截。
宇智波斑覺得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的小鬼似乎也沒有那麽討厭了，至少這小鬼的態度要比木葉暗部那些被他揍一頓就哭爹喊娘的家夥要強多了。
只不過，這小鬼始終一副扉間大人長扉間大人短的行徑卻仍舊讓他有點火大。
“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的一句警告讓宇智波斑和輝夜冰木原的戰鬥暫時告一段落。
水之國國都進入了戒備狀態，進出的人流皆有霧隱村的忍者搜查，他們需要潛入進去，以往動靜頗大的戰鬥必須停止。
“知道了。”
宇智波斑了然地應道。
輝夜冰木原也來過國都許多次，但他還從未見過國都戒嚴的模樣，也未曾遇到過這麽多霧隱村的忍者在國都大門內外把守。
“大人，我們該怎麽進去？”
他只會體術，恐怕不能給兩位大人提供任何有用的幫助。
“潛進去。”
千手扉間言簡意賅。
言說潛行，但刻有飛雷神標志的媒介已經成功被帶進了水之國的國都。
飛雷神之術發動，他們三人已在轉瞬間換了天地。
周圍的人自然對突然出現的人迅速戒備了起來，但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威能之下，他們戒備的神情變為木然。
此地突兀出現過三人的情景被他們遺忘得幹幹凈凈。
只不過，被他們驚動的人群能被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蠱惑，但因著他們突然出現而變化的氣息卻無法遮掩。
察覺到國都內部彌散的薄霧流動了一瞬，宇智波斑無聲地笑了。
“要殺掉這些家夥嗎？”
猩紅的眼眸在與紅眸對視間便將其拉入了月讀世界。
“不，先查探一番。”千手扉間搖頭道，“這位國主似乎很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宇智波斑沒有意見。
月讀散去，在輝夜冰木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二人迅速完成了一番交流，並敲定了各自偵查的範圍和碰頭的地點。
宇智波斑迅速消失。
輝夜冰木原被則千手扉間帶著高速移動，直到他們潛入一處破舊的民居之內。
民居破舊，但觀其規格行制卻是統領水之國的源氏一族才有資格居住的住所。
飛雷神的標記被千手扉間留在了這處民居，還有輝夜冰木原本人。
“我去探查，你在這裏留守。”千手扉間吩咐道，“情報上顯示，這裏是一名源氏旁支的住所。若無異常的話，這名源氏旁支直到清晨才會被人從游廊裏送回來，你就暫時先呆在這裏好了。”
“需要殺掉他嗎？”
輝夜冰木原乖覺地點頭。
“不用，我有事問他。”
千手扉間說完便消失了。
時間與千手扉間說的分毫不差。
他們入國都已近黃昏，而直到第二日天光微熹，這處民居的門口才有了動靜。
輝夜冰木原隱在暗中，便見著一名衣著華貴卻形容邋遢的青年被人送了回來。
但那些人也只將這名青年送到門口便離開了。
走路歪歪扭扭的青年在入民居大門之時還險些被門檻絆了個跟頭。
輝夜冰木原查探過這處民居，沒有任何下人存在。
此人雖為源氏旁支，但卻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這顯然極不符合此人的身份。
水之國國主的夫人手段了得，膝下兒女俱全，且深得國主喜愛。
這位夫人的兒女自然不會是這副落魄的模樣。
那麽，這名源氏旁支的身份就應該是國主的庶子之流了。
不過，輝夜冰木原只知道現任國主膝下的庶子很有幾個，卻並不能辨明這位源氏旁支切實的身份。
待到這名青年踉踉蹌蹌地跨進房門之際，他的頸間便貼上了一柄苦無——出自千手扉間之手，刻印了飛雷神術式的苦無。
有屍骨脈的血繼在身，苦無之類的兵刃於輝夜冰木原而言沒什麽大用。
但是這類刻有飛雷神術式的苦無能夠方便扉間大人來去自如，所以他留在了身邊，也就在此時化作威脅人的利器。
輝夜冰木原不是很想將千手扉間親自給他的苦無用在這種地方。
但是千手扉間說他的骨刀更加有辨識性，在他們探查清楚國都的情況之前，最好不要讓人知曉輝夜一族的人出現在國都。
所以，他雖將苦無貼在了青年的咽喉處，但卻沒有放任苦無沾染上鮮血。
“姓名？”
不過，這堪稱溫和的舉動卻和他冷冽的問話全然不符。
“源……拓真。”
源拓真喜歡喝酒，也喜歡酒意上頭的微醺之感。
但這點感覺在被人拿兵刃架在脖子上時，便迅速被寒意驅散。
口齒不清的回答之下，他迅速思考著背後之人的來意。
此人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他，那應該就不是父親或者他的兄弟們請來殺他的忍者。
那麽，這人的目的是什麽？
因為國都戒嚴所以潛入他的住所躲避搜尋的外來忍者？
還是見著他這處住所無人看守想來發一筆橫財的亡命之徒？
又或者是……
想到他想方設法送出去的那份任務委托……
源拓真掩在寬大衣袖下的五指用力掐了掐手心。
聽說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前些日子就入了水之國，且在輝夜族地大開殺戒之後就沒了消息，莫非這兩人已經到了國都？
但是，源拓真借著酒意往後倒去，卻並沒有感受到成年男子應有的身形，且橫在他頸間的苦無角度也有些不對。
輝夜冰木原沒興趣扶一個醉鬼。
所以，在源拓真栽下去時，他順勢往旁邊讓了幾步，放任源拓真重重摔在地上。
頭冠被門檻磕歪，後腦也因著撞到門而痛得不行，但是源拓真還是第一時間看清了拿苦無威脅他的人。
一個白頭發的小鬼，可能連十歲都沒有。
雖然傳言千手扉間也是白發，但這小鬼的年紀也完全和千手扉間對不上！
心中的期待破滅，但威脅也在同時散去。
他一時間也懶得爬起來了，索性就著門檻當枕頭席地而睡，只從袖中摸出幾兩碎銀往輝夜冰木原的方向丟去：“小鬼，小偷小摸也得學著挑富裕人家吧！你看我這屋子都破成這樣了，你還死心眼地往裏面鉆？”
源拓真把面前的白發小鬼當做國都裏的乞兒了。
雖然輝夜冰木原在出發之時衣物整潔，先前的傷勢也盡數恢覆，但是他被宇智波斑揍了一路。
因而他衣物各處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損，身上的皮肉傷也沒消下去過。
這在源拓真眼中，就與國都內流竄的乞兒無異，還是被排擠得根本無法在道路上乞討，只得來他這樣無人看守的破舊住所內碰碰運氣的弱小孩童。
至於頂著他脖頸的苦無……
這種忍者都有的大路貨偶爾被一個小孩子得到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君不見這小孩連威脅人都不敢見血嗎？
輝夜冰木原沒接碎銀，只是側身放任那幾兩碎銀滾落到屋內。
他對著準備席地而睡的源拓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還沒有與這樣不能殺死的目標打交道的經驗。
但是，既然扉間大人說了要找此人有事，那麽此人再怎麽也不能用這副渾身酒氣、睡意朦朧的姿態來面見扉間大人吧？
“源拓真，起來。”
他對著躺在大門口的人道。
“小鬼，拿了錢就快走吧。”源拓真不耐煩地翻了個面，“我這可不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
就算他的宅邸如今無人看守，但這也只是一時的表象而已。
在大名府的那位夫人對他們這些庶子可是從來都警惕又防備得不行，只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怎麽就忽然放棄對他們的監視行為了。
不，準確地說是撤離了監視他們的忍者。
但源拓真相信，這位夫人的人一定還有部分混雜在他宅邸周圍的平民店家、行商走販之中。
這個小鬼八成出了這方宅邸也走不遠。
輝夜冰木原只將源拓真的警告當成過耳清風。
地上躺著的家夥不想動彈。
但這怎麽行？
他雖只會殺人，並不會威脅人之流的技能，但想讓一個普通人睡不著覺還是可以的。
放置於屋外的一方水缸被他提了起來，裏面滿滿當當用來預防走火的臟水就被輝夜冰木原兜頭澆在了源拓真身上。
“起來。”
源拓真還沒來得及在心中嘆息他這宅邸周圍又要多上一條人命，就被臟水淋了個結結實實。
宅邸內連個服侍的下人也無，那麽放置於屋外的水缸自然也不會有人清理。
水缸中的水晴日便消，下雨便漲，如此反覆，不知蓄積了多少臟汙在內。
源拓真只覺一股腥臭之味撲鼻而來，源頭正是頭頂空蕩蕩的水缸內猶自在往下滴的淤泥腐葉之流，而他身上也盡是這些讓他幾欲嘔吐的臟汙。
但他欲出身喝罵的聲音卻全數卡在了咽喉之中，只因為面前輝夜冰木原隨手抄起的燭臺已經抵上了他的咽喉。
“源拓真，閉嘴，然後把這裏和你自己清理幹凈，最後待在屋內不要離開。”
這是輝夜冰木原的所有要求。
在扉間大人來之前，源拓真只需要保持清醒且整潔的狀態就足夠了。
這小鬼不是乞兒，是……殺手！
源拓真直面了輝夜冰木原的面容，也從其毫無波瀾的語氣和眼眸中看出來這孩子對殺人一事根本就毫無抗拒和遲疑。
只是因為出於某種原因，這孩子方才才沒對他下殺手。
心中毛骨悚然之意徹底驅散了頭腦中的酒意和睡意，源拓真唇角剛蠕動了一瞬，抵著咽喉的燭臺便往前近了一寸。
他遂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做了個閉嘴的手勢，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行動間再無一絲踉蹌之意。
在心中腹誹著收拾房門口的淤泥腐葉積水之際，在他草草打理好自己並再度坐回屋內之際，輝夜冰木原都如一抹影子悄無聲息地跟著他。
這讓源拓真愈發斷定這小鬼的身手不凡，至少比先前監視他的忍者要強多了。
那麽，這個小鬼找上他想幹什麽？
在和輝夜冰木原面面相覷半晌之後，腹中的饑鳴打破了房內的寂靜。
源拓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心地開口道：“小鬼……不，忍者大人，我肚子餓了。”
“忍著。”
輝夜冰木原丟出兩個字。
源拓真忍了。
但在腹中饑鳴越來越響，且大有打鼓之勢時，他實在忍不下去了：“忍者大人，您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我實在餓得不行了，如果您不方便出去的話，等我用飯回來給您帶點飯食如何？”
面前的小鬼實力很強，但卻又沒有搜刮他身上錢財的意思。
源拓真覺得，這小鬼可能是因為國都封鎖所以出不去了，這才躲到他這裏來的。
但是，就算這小鬼要躲藏，那也沒有拉著他在屋裏面大眼瞪小眼的必要，他又不會幹出跑去給別人報信的事情來。
正相反，他還恨不得來國都的外來忍者翻上幾番，將國都攪得天翻地覆才好。
“不是我找你。”輝夜冰木原搖頭，“在大人回來之前，你只需要在這裏等著就好了。”
大人？！
哪位大人？！
難道是千手扉間來了？！
源拓真心中打了個突。
懷著隱秘的期望，他面上的嬉笑之色中多了些鄭重：“是和你一樣的白頭發的大人嗎？”
輝夜冰木原沒有回話。
但源拓真似乎已經從這沈默的回應中看出了什麽，他臉上的神色更加放松了。
在肚子又忍不住響起來之際，他摸著肚子試探道：“那個……既然你家大人有事找我，那麽，你應該也不想讓你家大人問我話的時候聽到我肚子不斷叫吧？而且說起來還是我主動請你家大人來的，所以……能讓我先吃點東西嗎？”
輝夜冰木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扉間大人只說有事找此人，卻沒說將此人當囚犯對待，更沒同意他要了此人小命。
“那你在這待著。”
輝夜冰木原沒用多長時間就作下了決定，在丟下一句警告之後就去了廚房。
還真乖乖走了？！
源拓真連忙扒到門邊去看輝夜冰木原的蹤跡。
在見到其入了廚房之後，他臉上的笑意便怎麽也消不下去了。
既然這個小鬼這麽好說話，那就說明千手扉間對他的態度應該還不錯！
難道他那封任務委托真的有達成的一天？！
一想到這個可能，源拓真嘴角的笑意愈發擴大。
就算輝夜冰木原在廚房中感知到他的動靜而回身警告時，源拓真也只笑著做了個閉嘴不言的手勢，便趴在窗口看一個白發的孩童在廚房忙活了。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回來得十分巧。
源拓真剛飽餐了一頓，輝夜冰木原則才將廚房恢覆成原先的模樣。
在見到室內突然多出的人影時，源拓真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異狀，反而自來熟地打招呼道：“兩位應該就是扉間大人和斑大人了吧？是為了那份任務委托來找我的嗎？”
源拓真這回十分確定。
白發，紅眸，身旁還有個炸毛，還皆為成年男性。
這絕對是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二人沒跑了！
“你是源拓真？”
千手扉間覺得情報上天天泡在酒裏和女人堆裏的源拓真與面前的人稍有不符。
面前的人精神狀態尚可，全然不像白天醉死在家裏，傍晚便去游廊的家夥。
“不錯。”源拓真輕咳一聲，“知道兩位大人要來，所以大人的下屬事先提醒過我要將自己打理一番。”
這算是解釋了他為什麽會坐在室內等待，而非如往常那樣睡得天昏地暗。
千手扉間不覺得輝夜冰木原會好心提醒。
在聞到屋門口若隱若現的腥氣，見到門檻上磕碰造成的痕跡，還有屋門口沒有清理幹凈的淤泥和屋檐一角空置的水缸之時，他心下便有了答案。
隨後，他才如常坐到源拓真面前，將那份任務委托攤到了案桌上：“跟我說說這份任務委托吧。”
這份一旦接下，便幾乎要滅盡源氏主支嫡脈的任務。
他問得含糊，同時也是在給源拓真一個說服他們接下任務委托的機會。
在一旁的宇智波斑全然沒有插話的意思，只坐在千手扉間身側便沒了動作。
反身回來的輝夜冰木原在無聲向二人行了個禮後，也沈默地肅立在千手扉間身後。
三人的姿態無形中已然顯露出他們之中真正做主的是哪一位了。
這也讓源拓真愈發鄭重起來，先前在胸中打好的腹稿在舌尖轉了幾回才斟酌著緩緩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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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千手扉間發現了黑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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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攸汐被一塊天降板磚送走了。
“歡迎245481號玩家參與星際冒險游戲，您——”
“砰！”
桑攸汐抄起身邊的板磚就將眼前的機器人砸了個稀巴爛。
“滴——”
“禁止攻擊引導NPC！禁止攻擊引導NPC！”
“玩家245481號違反游戲守則，現將其遣送至零貳叁號黑室接受懲罰！”
黑室開局，引導系統被自己砸了，
桑攸汐掃視著周圍的倒黴蛋，
挑中了一個把鐵床睡得跟自家席夢思似的男人。
“砰！”
一塊板磚將李清郁的床砸彎了腿，他險險支起身沒滾到地上。
下一秒，他眼前就蹲了個嬌小玲瓏笑意盈盈的女人。
“餵，小哥，幫我個忙怎麽樣？”
李清郁覺得這女人有點不正常，翻了個身決定繼續睡覺。
“砰！”
板磚險險擦著他的鼻尖砸下。
李清郁抹了把臉：“這位……板磚女俠，你有什麽事？”
桑攸汐笑瞇瞇道：“小哥，你跟我說說這裏是哪裏唄。什麽游戲什麽黑室的？”
桑攸汐自覺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懂得多，還識趣。
可她卻沒註意到，在她找上李清郁時，周圍的倒黴蛋看她宛如看死人的眼神。
後來，桑攸汐才知道，能在黑室毫無顧忌睡覺的，
也只有那名將黑室當自家後花園逛的排行榜前列的999號玩家。
不過沒關系，都是排行榜上的人，誰怕誰啊？
小暴龍和她的清郁散。
*清郁散：清熱利濕、涼血解毒、瀉火除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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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此舉意在提醒千手扉間不要隨隨便便帶個拖油瓶在身邊，但輝夜冰木原卻看到了自己新的價值。
他當即向千手扉間保證道：“扉間大人放心，這種暗殺任務一點都不難，全部交給我就好了。”
“小鬼，你那點實力夠幹什麽？”宇智波斑冷嘲出聲道，“說不定還沒踏入別人的家門就被人家雇傭的忍者給幹掉了。”
“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輝夜冰木原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認真地反駁道，“只要我的血繼病不發作，我就能保證任務目標活不下來。”
“說得好聽啊！小鬼你……”
宇智波斑反唇相譏。
“住嘴。”
千手扉間適時地開口，打斷了二人你來我往的機鋒。
輝夜冰木原不知道他無心殺這些名單上的貴族也就罷了，怎麽連宇智波斑都在裝傻充楞？
紅眸掃視之下，方才還在吵架的二人瞬間消音。
宇智波斑收好那疊任務清單無趣地切了一聲。
輝夜冰木原則看了看宇智波斑，又看了看出言阻攔的千手扉間。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他還是不甘不願地退了一步：“好吧，這種任務如果由斑大人來完成的話，的確更保險一點。”
“……”千手扉間臉上無奈的神色更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要相信宇智波斑的話，我並不準備殺掉這批名單上的人。”
“所以你也不用去完成暗殺任務。”千手扉間將一疊整理出來的情報攤到輝夜冰木原面前，“先學學這些東西就好。”
輝夜冰木原低頭看了看面前的一堆情報，茫然地擡頭：“扉間大人，但是我連字都還沒認全。”
“所以你先學識字。作為輝夜一族的族長，至少對族裏呈上來的族務要看得懂吧？”
千手扉間扶額道。
他覺得他扶持輝夜冰木原當輝夜族長不是給自己找了個盟友，是給自己找了個小孩帶。
連字都認不全，只會戰鬥，且對絕大多數事物都漠不關心，還異常聽話的輝夜冰木原實在很難讓他提起戒備來。
宇智波斑坐在一邊沒忍住笑了。
開口閉口殺殺殺的小鬼居然也會對著一堆情報露出不情願的神情，還真是稀奇了。
但是，下一秒千手扉間就開口了：“宇智波斑，既然你這麽閑的話，那你就來教這孩子識字好了。”
“我才不要。”
宇智波斑斷然拒絕。
果然！
這個小鬼還是很討厭啊！
輝夜冰木原的識字老師最終換了個人。
宇智波斑隨便叫了個輝夜族人來幹這活。
但在第一次識字教學結束之後，卻出了點小狀況。
輝夜冰木原欲殺掉教習他識字的輝夜族人。
在骨刀洞穿輝夜族人的心臟之際，宇智波斑及時出手阻攔。
“小鬼，你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自覺自己不會看走眼，這小鬼絕對是那種沒有任務或命令就懶得多挪一步的性子，但現在怎麽會突然動手？
“這些情報應該不能洩露出去吧？”輝夜冰木原看了眼桌上被拿來當成教材的情報，又看了眼躲到屋舍一角的輝夜族人，“既然不能洩露出去，那麽就需要處理掉見到情報的多餘的人。”
宇智波斑自覺自己的確說過不聽話的人就全都殺掉就好了的話，但他殺人的目標也只是不聽話的人而已。
他還不至於宰了一個單純幫忙教習識字的輝夜族人。
不過……
他掃了眼桌上攤開的情報。
上面都是些千手扉間整理出的水之國國都各方勢力派系的來往齟齬，以及極可能隸屬於水之國國主麾下的暗中勢力的名單。
雖然簡略到一般人大抵也看不懂的模樣，但的確也不是能夠公之於眾的情報。
“小鬼，照你這個說法，難道我給你找一個識字老師你就要殺一個嗎？”
宇智波斑對輝夜冰木原的做法極為看不上眼。
在強行壓下輝夜冰木原試圖攻擊的手臂之後，他的眼眸迅速轉換成猩紅的顏色：“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就這樣好了。”
躲在屋舍一角的輝夜族人不自覺站了起來，眼眸中閃過一抹猩紅。
其面上驚恐的神色被一只無形的手強行抹去，儼然已經被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攝住了心神。
待到這名輝夜族人木然地走出去之後，宇智波斑才低頭沖輝夜冰木原道：“這樣就可以了。他不會記得來到這裏之後發生了什麽，但是卻會每日固定時間來教你識字。”
“這就是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嗎？”
輝夜冰木原略帶好奇地看向那雙猩紅的眼眸。
他這輩子接觸最多的就是體術，畢竟輝夜一族就是以體術見長。
而後在對戰霧隱村的忍者之時，他也會接觸到忍術幻術之類的能力。
但是那些忍術說到底也多是水遁之流，頂多也就是水的形態和性質變化等等，並沒有什麽出奇的。
而幻術有時候能讓他分不清敵我，有時候卻能在瞬息之間被他勘破。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接觸過像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這樣，能在瞬間蒙蔽人心神的詭異能力。
但是，在對視間，他卻覺得眼前猩紅的眼眸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
那一點猩紅在不斷扭曲並放大著，於旋轉間化作漩渦的模樣，將他的心神整個攝入其中。
意識歸於黑暗。
輝夜冰木原失力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案桌前。
這一次，沒有千手扉間來強硬地打斷他和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對視，他也就根本就掙脫不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蠱惑人心的力量，即便這力量並非由宇智波斑主動催發。
“真弱。”
宇智波斑嫌棄地掃了眼趴在案桌上的孩童。
整理完情報的千手扉間在進來找人之時便被這種狀況驚了一下：“這孩子的血繼病又發作了？”
“不是。”宇智波斑懶洋洋地反駁道，“是這小鬼不知天高地厚地跟我對視，然後他就暈了。”
他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直視的。
雖然這小鬼年紀不大，意志也十分出眾，但也還遠遠沒到能夠直視他的眼睛而不被影響的程度。
千手扉間莫名有種心累的感覺：“宇智波斑，逗一個小孩子玩很開心嗎？”
表面上這理由似乎沒什麽問題，但是以宇智波斑對力量的控制程度，如果他有意的話，絕對能讓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一點都不外洩。
“很開心啊。”
宇智波斑厚著臉皮承認了，揚眉勾唇之間盡是得意。
這小鬼眼見著都要成他們的跟屁蟲了，他當然要逮著機會修理修理這個莫名得了千手扉間青眼的小鬼了！
千手扉間張了張唇，本能地想勸誡宇智波斑別跟一個小孩子置氣。
但在見到宇智波斑危險起來的神色之時，他還是重重嘆了口氣：“你開心就好。”
宇智波斑願意和一個小孩子置氣，就說明他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錯，而且這孩子也入了他的眼。
千手扉間自我安慰道。
這總比他先前天天壓抑著情緒，最後忍不住殺人要強多了。
“這還差不多。”
宇智波斑眉宇舒緩下來。
怎麽想他和千手扉間的關系都要比這小鬼和千手扉間的關系親近！
所以千手扉間理應站在他這一邊才對！
只不過，宇智波斑暗搓搓給輝夜冰木原找麻煩的舉動也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旁觀者千手扉間徹底放任了他的行為。
誰讓宇智波斑找一個小孩子的麻煩頂多也就是冷嘲熱諷或者調笑幾句，再不然就是有意無意地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讓其吃個小虧，並不會在知道輝夜冰木原的血跡病隨時有可能發作的情況下再拖著其戰鬥呢？
所以，千手扉間也就隨他們去了。
而另一位當事人則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宇智波斑在找麻煩。
宇智波斑嫌棄輝夜冰木原長這麽大字都認不全，輝夜冰木原接受良好。
他自被抓回來後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戰鬥和修養中渡過，輝夜族裏沒人會在意他識不識字。
因為他還沒有到單獨出任務的時候，只需要跟著其餘的族人行動就夠了，所以他也不需要識字。
而他認識的那些字部分是先前父母尚在的時候教他的，還有一部分就是拿偶爾到手的任務名單和族人的言談兩廂對照學會的。
既然宇智波斑說的是事實，那麽他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無窮無盡的戰鬥教會了他一個道理：
要認清楚並接受自己的缺陷，然後學會掩蓋，亦或者彌補。
否則，被不必要的情緒沖昏頭腦，只會讓他早早丟掉小命。
而宇智波斑在諷刺了幾句沒得到想要的回應之後，便將矛頭對準了輝夜冰木原的戰鬥方式。
速度太慢，骨刺強度太低，出手炫技的行徑浪費了太多不必要的查克拉，骨刺叢的範圍龐大卻毫無用處……
總而言之，輝夜冰木原在與他戰鬥時完全不像個身經百戰的家夥。
這一點輝夜冰木原也無法反駁：“斑大人，既然您和扉間大人想看我的屍骨脈血繼的話，那麽戰鬥的主要目的就是向您展示我的血繼限界，而不是想辦法贏過您了。”
斑大人和扉間大人是伴侶。
斑大人對他的血繼評價也會連帶影響扉間大人對他屍骨脈血繼的看法。
宇智波斑又被噎住了。
這種無論怎麽挑刺都只得到對方讚同的感覺實在憋屈極了。
“總之，你這小鬼還差得遠呢！”
宇智波斑丟下一句話便徹底歇了挑刺的心理。
而這一點在輝夜冰木原眼中也是無可辯駁的現實。
他和宇智波斑的差距……
的確有如天淵之別。
他這輩子也不可能達到宇智波斑的程度。
那雙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那高達數百米的須佐能乎，都是他絕對無法戰勝的存在。
宇智波斑和輝夜冰木原的口水官司自然也傳到了千手扉間耳中。
因為輝夜冰木原主動和千手扉間說起了這件事：“扉間大人，我的實力有限，就算繼續成長下去，也絲毫沒有戰勝斑大人的可能。”
“嗯。”
千手扉間理解地點頭。
這個世界上無人能打包票自己能戰勝宇智波斑，就連大哥都無法做出這樣的承諾。
那麽，一個十歲的孩童當然也不可能保證自己能夠戰勝宇智波斑了。
只不過，輝夜冰木原說這種話是想幹什麽？
這孩子寡言到幾乎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
“所以，斑大人雖然指點了我的戰鬥，但是以我的實力，就算之後會變得更強大，但也無法扭轉這些弱點。”
輝夜冰木原道。
無法彌補弱點，就意味著無法擺脫弱點會被利用的破綻。
有破綻在身，就意味著他的實力提升也有限度。
而這樣的他，可能會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就被扉間大人拋棄吧？
“宇智波斑說什麽了？”
千手扉間眉梢一揚便開口問道。
他似乎懂了這孩子為什麽要說這種話了。
他身邊有宇智波斑，而這孩子自覺自己永遠達不到宇智波斑的高度，所以這孩子自認為自己就是個戰敗者、失敗品之流的角色。
身為戰敗者，身為失敗品，按照輝夜族裏一貫的規則，就會落到被人忽略無視乃至瞧不起的境地，最後被拋棄掉。
可是，這孩子拿輝夜族裏那一套規則套在自己和宇智波斑身上，本來就哪裏都不對吧？
千手扉間耐心聽完了輝夜冰木原的覆述，也沒有對宇智波斑的點評過多發表意見。
雖然宇智波斑是在挑一個十歲孩子的毛病沒錯，但是宇智波斑不會做些無中生有的事情來，這些問題的的確確都是輝夜冰木原在戰鬥中袒露出來的。
千手扉間只是告訴輝夜冰木原：“不用和宇智波斑比，除了我大哥之外，天底下也沒人能和宇智波斑比。就連我也沒有絲毫勝過宇智波斑的可能。”
“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裏，並且不斷努力彌補就足夠了。”他繼續道，“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變得沒用。你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實力，就已經超越了天底下絕大多數的同齡忍者了。”
輝夜冰木原對千手扉間肯出言安慰十分開心，這說明扉間大人沒有見他的實力太差就將他拋棄的心思。
但是，他還是遲疑地反駁道：“扉間大人，您是在安慰我嗎？上了戰場，敵人可不會看我的年歲小就對我手下留情。和同齡人相比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勝過成年忍者，才能更好地活下來。”
這是他從戰場上學來的道理。
“話是這麽說沒錯。”千手扉間頭疼道，“但是既然你跟著我和宇智波斑行事，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上戰場了。”
他再如何布局也沒有指使一個十歲的孩子上戰場的道理。
而且有宇智波斑在。
就算要上戰場，那也只會是宇智波斑單方面橫掃戰場的戰鬥。
“扉間大人，那我還能幹什麽？”
輝夜冰木原覺得不太行。
不用他戰鬥的話，那麽他豈不就成了個累贅和廢物了？
千手扉間覺得輝夜冰木原現在就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沒有任何要再指派輝夜冰木原的事情。
所以他給輝夜冰木原的答案就是：“識字，修養，跟在我們身邊就可以了。”
但是這樣的話並不能說服輝夜冰木原。
不過，輝夜冰木原心底始終盤旋的隱憂在他們真正上路之後就被打消了。
宇智波斑給輝夜冰木原找了個活計：做飯。
而宇智波斑也多了個飯後活動：揍輝夜冰木原。
“千手扉間，這小鬼的手藝糟糕到我都沒辦法下咽，但我還是大發慈悲地指點他戰鬥。”宇智波斑振振有詞，“說起來還是這小鬼賺大了。”
而被揍得爬不起身的輝夜冰木原也在旁附和：“多謝斑大人指點。”
千手扉間徹底歇了阻止的心思。
揍人和挨揍的家夥都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麽問題，他還阻攔幹什麽？
待他們到達水之國國都之際，輝夜冰木原已經能勉勉強強做出符合宇智波斑口味的飯菜了，而其實力也在宇智波斑的調教下增長了一截。
宇智波斑覺得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的小鬼似乎也沒有那麽討厭了，至少這小鬼的態度要比木葉暗部那些被他揍一頓就哭爹喊娘的家夥要強多了。
只不過，這小鬼始終一副扉間大人長扉間大人短的行徑卻仍舊讓他有點火大。
“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的一句警告讓宇智波斑和輝夜冰木原的戰鬥暫時告一段落。
水之國國都進入了戒備狀態，進出的人流皆有霧隱村的忍者搜查，他們需要潛入進去，以往動靜頗大的戰鬥必須停止。
“知道了。”
宇智波斑了然地應道。
輝夜冰木原也來過國都許多次，但他還從未見過國都戒嚴的模樣，也未曾遇到過這麽多霧隱村的忍者在國都大門內外把守。
“大人，我們該怎麽進去？”
他只會體術，恐怕不能給兩位大人提供任何有用的幫助。
“潛進去。”
千手扉間言簡意賅。
言說潛行，但刻有飛雷神標志的媒介已經成功被帶進了水之國的國都。
飛雷神之術發動，他們三人已在轉瞬間換了天地。
周圍的人自然對突然出現的人迅速戒備了起來，但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威能之下，他們戒備的神情變為木然。
此地突兀出現過三人的情景被他們遺忘得幹幹凈凈。
只不過，被他們驚動的人群能被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蠱惑，但因著他們突然出現而變化的氣息卻無法遮掩。
察覺到國都內部彌散的薄霧流動了一瞬，宇智波斑無聲地笑了。
“要殺掉這些家夥嗎？”
猩紅的眼眸在與紅眸對視間便將其拉入了月讀世界。
“不，先查探一番。”千手扉間搖頭道，“這位國主似乎很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宇智波斑沒有意見。
月讀散去，在輝夜冰木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二人迅速完成了一番交流，並敲定了各自偵查的範圍和碰頭的地點。
宇智波斑迅速消失。
輝夜冰木原被則千手扉間帶著高速移動，直到他們潛入一處破舊的民居之內。
民居破舊，但觀其規格行制卻是統領水之國的源氏一族才有資格居住的住所。
飛雷神的標記被千手扉間留在了這處民居，還有輝夜冰木原本人。
“我去探查，你在這裏留守。”千手扉間吩咐道，“情報上顯示，這裏是一名源氏旁支的住所。若無異常的話，這名源氏旁支直到清晨才會被人從游廊裏送回來，你就暫時先呆在這裏好了。”
“需要殺掉他嗎？”
輝夜冰木原乖覺地點頭。
“不用，我有事問他。”
千手扉間說完便消失了。
時間與千手扉間說的分毫不差。
他們入國都已近黃昏，而直到第二日天光微熹，這處民居的門口才有了動靜。
輝夜冰木原隱在暗中，便見著一名衣著華貴卻形容邋遢的青年被人送了回來。
但那些人也只將這名青年送到門口便離開了。
走路歪歪扭扭的青年在入民居大門之時還險些被門檻絆了個跟頭。
輝夜冰木原查探過這處民居，沒有任何下人存在。
此人雖為源氏旁支，但卻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這顯然極不符合此人的身份。
水之國國主的夫人手段了得，膝下兒女俱全，且深得國主喜愛。
這位夫人的兒女自然不會是這副落魄的模樣。
那麽，這名源氏旁支的身份就應該是國主的庶子之流了。
不過，輝夜冰木原只知道現任國主膝下的庶子很有幾個，卻並不能辨明這位源氏旁支切實的身份。
待到這名青年踉踉蹌蹌地跨進房門之際，他的頸間便貼上了一柄苦無——出自千手扉間之手，刻印了飛雷神術式的苦無。
有屍骨脈的血繼在身，苦無之類的兵刃於輝夜冰木原而言沒什麽大用。
但是這類刻有飛雷神術式的苦無能夠方便扉間大人來去自如，所以他留在了身邊，也就在此時化作威脅人的利器。
輝夜冰木原不是很想將千手扉間親自給他的苦無用在這種地方。
但是千手扉間說他的骨刀更加有辨識性，在他們探查清楚國都的情況之前，最好不要讓人知曉輝夜一族的人出現在國都。
所以，他雖將苦無貼在了青年的咽喉處，但卻沒有放任苦無沾染上鮮血。
“姓名？”
不過，這堪稱溫和的舉動卻和他冷冽的問話全然不符。
“源……拓真。”
源拓真喜歡喝酒，也喜歡酒意上頭的微醺之感。
但這點感覺在被人拿兵刃架在脖子上時，便迅速被寒意驅散。
口齒不清的回答之下，他迅速思考著背後之人的來意。
此人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他，那應該就不是父親或者他的兄弟們請來殺他的忍者。
那麽，這人的目的是什麽？
因為國都戒嚴所以潛入他的住所躲避搜尋的外來忍者？
還是見著他這處住所無人看守想來發一筆橫財的亡命之徒？
又或者是……
想到他想方設法送出去的那份任務委托……
源拓真掩在寬大衣袖下的五指用力掐了掐手心。
聽說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前些日子就入了水之國，且在輝夜族地大開殺戒之後就沒了消息，莫非這兩人已經到了國都？
但是，源拓真借著酒意往後倒去，卻並沒有感受到成年男子應有的身形，且橫在他頸間的苦無角度也有些不對。
輝夜冰木原沒興趣扶一個醉鬼。
所以，在源拓真栽下去時，他順勢往旁邊讓了幾步，放任源拓真重重摔在地上。
頭冠被門檻磕歪，後腦也因著撞到門而痛得不行，但是源拓真還是第一時間看清了拿苦無威脅他的人。
一個白頭發的小鬼，可能連十歲都沒有。
雖然傳言千手扉間也是白發，但這小鬼的年紀也完全和千手扉間對不上！
心中的期待破滅，但威脅也在同時散去。
他一時間也懶得爬起來了，索性就著門檻當枕頭席地而睡，只從袖中摸出幾兩碎銀往輝夜冰木原的方向丟去：“小鬼，小偷小摸也得學著挑富裕人家吧！你看我這屋子都破成這樣了，你還死心眼地往裏面鉆？”
源拓真把面前的白發小鬼當做國都裏的乞兒了。
雖然輝夜冰木原在出發之時衣物整潔，先前的傷勢也盡數恢覆，但是他被宇智波斑揍了一路。
因而他衣物各處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損，身上的皮肉傷也沒消下去過。
這在源拓真眼中，就與國都內流竄的乞兒無異，還是被排擠得根本無法在道路上乞討，只得來他這樣無人看守的破舊住所內碰碰運氣的弱小孩童。
至於頂著他脖頸的苦無……
這種忍者都有的大路貨偶爾被一個小孩子得到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君不見這小孩連威脅人都不敢見血嗎？
輝夜冰木原沒接碎銀，只是側身放任那幾兩碎銀滾落到屋內。
他對著準備席地而睡的源拓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還沒有與這樣不能殺死的目標打交道的經驗。
但是，既然扉間大人說了要找此人有事，那麽此人再怎麽也不能用這副渾身酒氣、睡意朦朧的姿態來面見扉間大人吧？
“源拓真，起來。”
他對著躺在大門口的人道。
“小鬼，拿了錢就快走吧。”源拓真不耐煩地翻了個面，“我這可不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
就算他的宅邸如今無人看守，但這也只是一時的表象而已。
在大名府的那位夫人對他們這些庶子可是從來都警惕又防備得不行，只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怎麽就忽然放棄對他們的監視行為了。
不，準確地說是撤離了監視他們的忍者。
但源拓真相信，這位夫人的人一定還有部分混雜在他宅邸周圍的平民店家、行商走販之中。
這個小鬼八成出了這方宅邸也走不遠。
輝夜冰木原只將源拓真的警告當成過耳清風。
地上躺著的家夥不想動彈。
但這怎麽行？
他雖只會殺人，並不會威脅人之流的技能，但想讓一個普通人睡不著覺還是可以的。
放置於屋外的一方水缸被他提了起來，裏面滿滿當當用來預防走火的臟水就被輝夜冰木原兜頭澆在了源拓真身上。
“起來。”
源拓真還沒來得及在心中嘆息他這宅邸周圍又要多上一條人命，就被臟水淋了個結結實實。
宅邸內連個服侍的下人也無，那麽放置於屋外的水缸自然也不會有人清理。
水缸中的水晴日便消，下雨便漲，如此反覆，不知蓄積了多少臟汙在內。
源拓真只覺一股腥臭之味撲鼻而來，源頭正是頭頂空蕩蕩的水缸內猶自在往下滴的淤泥腐葉之流，而他身上也盡是這些讓他幾欲嘔吐的臟汙。
但他欲出身喝罵的聲音卻全數卡在了咽喉之中，只因為面前輝夜冰木原隨手抄起的燭臺已經抵上了他的咽喉。
“源拓真，閉嘴，然後把這裏和你自己清理幹凈，最後待在屋內不要離開。”
這是輝夜冰木原的所有要求。
在扉間大人來之前，源拓真只需要保持清醒且整潔的狀態就足夠了。
這小鬼不是乞兒，是……殺手！
源拓真直面了輝夜冰木原的面容，也從其毫無波瀾的語氣和眼眸中看出來這孩子對殺人一事根本就毫無抗拒和遲疑。
只是因為出於某種原因，這孩子方才才沒對他下殺手。
心中毛骨悚然之意徹底驅散了頭腦中的酒意和睡意，源拓真唇角剛蠕動了一瞬，抵著咽喉的燭臺便往前近了一寸。
他遂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做了個閉嘴的手勢，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行動間再無一絲踉蹌之意。
在心中腹誹著收拾房門口的淤泥腐葉積水之際，在他草草打理好自己並再度坐回屋內之際，輝夜冰木原都如一抹影子悄無聲息地跟著他。
這讓源拓真愈發斷定這小鬼的身手不凡，至少比先前監視他的忍者要強多了。
那麽，這個小鬼找上他想幹什麽？
在和輝夜冰木原面面相覷半晌之後，腹中的饑鳴打破了房內的寂靜。
源拓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心地開口道：“小鬼……不，忍者大人，我肚子餓了。”
“忍著。”
輝夜冰木原丟出兩個字。
源拓真忍了。
但在腹中饑鳴越來越響，且大有打鼓之勢時，他實在忍不下去了：“忍者大人，您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我實在餓得不行了，如果您不方便出去的話，等我用飯回來給您帶點飯食如何？”
面前的小鬼實力很強，但卻又沒有搜刮他身上錢財的意思。
源拓真覺得，這小鬼可能是因為國都封鎖所以出不去了，這才躲到他這裏來的。
但是，就算這小鬼要躲藏，那也沒有拉著他在屋裏面大眼瞪小眼的必要，他又不會幹出跑去給別人報信的事情來。
正相反，他還恨不得來國都的外來忍者翻上幾番，將國都攪得天翻地覆才好。
“不是我找你。”輝夜冰木原搖頭，“在大人回來之前，你只需要在這裏等著就好了。”
大人？！
哪位大人？！
難道是千手扉間來了？！
源拓真心中打了個突。
懷著隱秘的期望，他面上的嬉笑之色中多了些鄭重：“是和你一樣的白頭發的大人嗎？”
輝夜冰木原沒有回話。
但源拓真似乎已經從這沈默的回應中看出了什麽，他臉上的神色更加放松了。
在肚子又忍不住響起來之際，他摸著肚子試探道：“那個……既然你家大人有事找我，那麽，你應該也不想讓你家大人問我話的時候聽到我肚子不斷叫吧？而且說起來還是我主動請你家大人來的，所以……能讓我先吃點東西嗎？”
輝夜冰木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扉間大人只說有事找此人，卻沒說將此人當囚犯對待，更沒同意他要了此人小命。
“那你在這待著。”
輝夜冰木原沒用多長時間就作下了決定，在丟下一句警告之後就去了廚房。
還真乖乖走了？！
源拓真連忙扒到門邊去看輝夜冰木原的蹤跡。
在見到其入了廚房之後，他臉上的笑意便怎麽也消不下去了。
既然這個小鬼這麽好說話，那就說明千手扉間對他的態度應該還不錯！
難道他那封任務委托真的有達成的一天？！
一想到這個可能，源拓真嘴角的笑意愈發擴大。
就算輝夜冰木原在廚房中感知到他的動靜而回身警告時，源拓真也只笑著做了個閉嘴不言的手勢，便趴在窗口看一個白發的孩童在廚房忙活了。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回來得十分巧。
源拓真剛飽餐了一頓，輝夜冰木原則才將廚房恢覆成原先的模樣。
在見到室內突然多出的人影時，源拓真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異狀，反而自來熟地打招呼道：“兩位應該就是扉間大人和斑大人了吧？是為了那份任務委托來找我的嗎？”
源拓真這回十分確定。
白發，紅眸，身旁還有個炸毛，還皆為成年男性。
這絕對是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二人沒跑了！
“你是源拓真？”
千手扉間覺得情報上天天泡在酒裏和女人堆裏的源拓真與面前的人稍有不符。
面前的人精神狀態尚可，全然不像白天醉死在家裏，傍晚便去游廊的家夥。
“不錯。”源拓真輕咳一聲，“知道兩位大人要來，所以大人的下屬事先提醒過我要將自己打理一番。”
這算是解釋了他為什麽會坐在室內等待，而非如往常那樣睡得天昏地暗。
千手扉間不覺得輝夜冰木原會好心提醒。
在聞到屋門口若隱若現的腥氣，見到門檻上磕碰造成的痕跡，還有屋門口沒有清理幹凈的淤泥和屋檐一角空置的水缸之時，他心下便有了答案。
隨後，他才如常坐到源拓真面前，將那份任務委托攤到了案桌上：“跟我說說這份任務委托吧。”
這份一旦接下，便幾乎要滅盡源氏主支嫡脈的任務。
他問得含糊，同時也是在給源拓真一個說服他們接下任務委托的機會。
在一旁的宇智波斑全然沒有插話的意思，只坐在千手扉間身側便沒了動作。
反身回來的輝夜冰木原在無聲向二人行了個禮後，也沈默地肅立在千手扉間身後。
三人的姿態無形中已然顯露出他們之中真正做主的是哪一位了。
這也讓源拓真愈發鄭重起來，先前在胸中打好的腹稿在舌尖轉了幾回才斟酌著緩緩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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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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